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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给大家带来 Anthropic 的 CEO,Dario Amodei 最近参加的一次采访内容的整理,他不仅分享了 Anthropic 飞速发展的秘密,更是对当前 AI 领域的诸多争议给出了自己的见解。
Dario Amodei 以及它背后的 Anthropic 公司一直以来颇具争议。一方面在编码领域,Claude 天下第一,不得不服;另一方面,Dario 本人以及 Anthropic 对中国以及中国用户持有显而易见的偏见,哪怕是海外用户,也对它们的模型限量策略怨声载道。 以及非常神奇的是Dario 本人早年还在百度呆过一年。
言归正传,不管 Anthropic 对用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,这个公司的一些研究论文、访谈都是值得观看学习的。
不愿被称为“悲观主义”的AI领导者
首先,Dario 对那些称他为“AI 悲观主义”的人感到非常愤怒。他表示自己绝非想减缓 AI 的发展。恰恰相反,他深知这项技术带来的益处,甚至能够拯救生命。如果技术早日加速实现,他的父亲也不会当年因病离世。
Dario 强调外界对他的很多批评是错误的,比如批评他想掌控、垄断整个 AI 行业
Dario 认为他自己以及 Anthropic 在阐述 AI 带来的好处方面甚至比一些盲目的“乐观主义者”做的更好。正是因为他们甚至 AI 能创造一个多么美好的世界,他才感到有义务去警示 AI 可能带来的风险,以此来督促人们把事情做对。
他强烈批评了那些不理解 AI 带来的好处、只知道“加速发展”的加速主义者,认为它们缺乏道德公信力。
AI 的指数级发展与 Dario 的“短时间线”
Dario 认为整个AI领域最真实且核心的现象是指数级增长。也就是大家经常会看到的每隔几个月,新的 AI 模型会比前一个效果好很多,而这得益于对计算资源、数据投入和新型训练犯法的持续投资。
他观察到,AI 系统正在从几年前的“勉强能用”发展到“聪明的高中生”,现在正接近“聪明的大学生”甚至是“博士生”的水平,并开始在整个经济领域发挥作用。
尽管 Dario 认为预测未来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,特别是关于社会层面,但是对于底层技术的进步、发展,他非常的自信。他提到,虽然有 20-25% 的可能性模型在未来两年内停止提升,但鉴于他所看到的增长趋势,他愿意承担这种风险。
Dario 解释说,人们不太能理解指数级增长:一个每六个月翻一番的事物,在它真正爆发的两年前,看起来只完成了$\frac{1}{16}$。因此,我们现在可能正处于 AI 能力和收入的“爆炸式增长”的边缘。他将这比作 90 年代互联网的崛起,当时很少有人预见到它会以多快的速度带来全球数字通信网络。
Anthropic 如何应对行业质疑
面对行业中的各种质疑,Dario 逐一进行了回应:
关于“回报递减”的担忧: 他表示,至少在 Anthropic 的模型中,它们并未看到任何回报递减的迹象。以编码为例,Anthropic 的模型在短时间内取得了显著进步,每次发布新版本,其编码能力都大幅度提升,Benchmark 成绩和实际使用量都呈指数级增长。他也透露,Anthropic 内部大多数代码的编写都与他们的 Claude 模型有关,其他公司也有类似的情况。
大模型缺乏“持续学习”的弱点? Dario 认为,即使这个问题永远无法完全解决,LLM 影响整个经济的潜力依然非常高。他打了个比方,即使一位诺贝尔奖获得者无法学习新的知识,但如果有一千万个这样的人,他们仍然能带来大量的生物学突破。(也就是说,即使模型本身有学习与记忆上的限制,规模化与能力本身仍然能带来很强的实际效果。)
Anthropic 资源不足无,无法与科技巨头竞争? Dario 表示,Anthropic 已经筹集了近 200 亿美元的资金,这并非小数目。他强调,Anthropic 在数据中心建设方面的规模,与其他任何公司相比,都不算小。而且,Anthropic 的核心竞争力在于人才密度。他自豪地表示,Anthropic 的人才流失率很低,许多人拒绝了其他公司的巨额报价,因为他们真正相信 Anthropic 的使命。他认为一些公司的“高价挖人”策略是试图“购买无法购买的东西”,即对使命的认同。 他还指出,Anthropic 是历史上发展最快的软件公司之一,从创立到现在每年都实现10 倍增长 。 他认为这种增长速度足以证明它们与大公司竞争的能力。
开源模型是威胁? Dario 认为,将开源视为威胁,本质上是一种障眼法。他解释说,AI 领域的“开源”通常指“开放权重”,与传统软件的“开源代码”不同,你无法看到模型内部的运行机制。他指出,竞争的关键还是在于模型本身是否足够好,能否在特定的任务上胜过对手,而不是在于它是否开源。因为最终,即使是开源模型也需要在云端托管并进行推理,而这也需要巨大的计算资源和优化能力,并非免费。
Anthropic 的商业模式与增长哲学
Anthropic 的商业模式有其独特之处:
聚焦 B 端市场 Dario 表示,Anthropic 的主要赌注在于模型在商业场景中的应用,而非单出的 API 或消费级产品。虽然目前大部分收入来自 API,但是它们也有快速增长的应用业务。他认为,AI 的企业级应用甚至会比消费级应用更广阔。他距离说明,将一个模型的生化能力从本科生提升到博士生水平,对普通消费者可能意义不大,但对辉瑞这样的公司,价值可能提升 10 倍。他相信,专注于商业用例,能更好地激励它们开发出更智能,更能解决现实问题的模型, 比如在生物医学、地缘政治、经济发展、金融、法律和生产力等领域。
编码是关键切入点 最初,Anthropic 只是想让模型在多个方面变得更好,但编码作为一种应用,其价值特别突出。许多工程师发现他们的模型终于能完成它们以前做不到的事情。而且提升模型的编码能力,反过来能帮他们开发出下一代模型,具有双重优势。
盈利的假象 Dario 解释,外界认为 Anthropic “亏损严重”的看法是有些误导的。他区分了两个概念:
运行现有模型的成本 他表示,运行模型的成本实际上是“相当盈利的”。推理效率一直在大幅提升,导致给定智能水平的价格不断下降。
训练下一代模型的成本 公司之所以看起来不盈利,是因为每年都投入巨资来训练更强大、更先进的模型。他用一个类比解释:一个模型可能投入一亿美元训练,次年带来了 2 亿美元收入(利润为 1 亿美元),但公司整体因为持续的、巨大的研发投入而看起来“亏损”。他预计,两年后模型成本可能与现在差不多,但其能力、自主性和应用范围都将大大提升,创造的价值也会飙升。
AI 治理:非零和博弈与“竞相向上”
Dario 在访谈中也谈到了当年离开 OpenAI 的原因,并非技术本身,而是公司层面的决策、治理以及领导“真诚度”问题。他认为,AI 系统的安全性和能力是相互交织的,而如何在组织层面做出正确的决策至关重要。
- 驳斥控制论 对于外界批评他“想要控制整个行业,只有他能构建安全 AI”的言论,Dario 表示这是非常皇庙的谎言。他强调 Anthropic 的目标是推动一场竞相向上的运动,而不是竞相向下的运动。两者的区别在于,在竞相向下的模式中,每个人都急于尽快推出产品,导致不安全的系统出现,所有人都会输。而在竞相向上中,无论谁赢,最后所有人都会赢。
Anthropic 通过以下方式树立榜样:
- 率先发布负责任的扩展政策,鼓励其他公司效仿。
- 开放可解释性研究,甚至为此牺牲潜在的商业优势
- 推行宪法式 AI 等安全技术
- 衡量并公开 AI 系统的危险能力评估。他认为,通过这些行动,它们旨在为整个领域树立榜样,而不是垄断技术。
Dario 认为 AI 领域存在着两种非常极端的观点,并且这两种观点在智力上和道德上都不严肃。
“悲观主义者”:他认为那些声称“不可能构建安全的 AI”的人是完全胡说八道。他承认 AI 存在危险,并且对人类整体构成危险,但断言无法使其安全是 “无稽之谈”。他强调,随着每一代模型的发布,它们在控制模型方面都取得了进步。
加速主义者/坐拥万亿美元资本的人:Dario同样批评那些只看到“美元符号”,鼓吹十年内无需监管技术的人。他认为将安全担忧归结为“想要控制技术”的指控是“离谱且在道德上不严肃的”。他认为,当前形势要求我们更加深思熟虑,更加诚实并且投入更多研究,以理解和应对 AI 的巨大风险与益处。他自己每天都在思考这些问题,并且亲身经历过 AI 能拯救生命(比如他父亲的例子),也亲眼看到过模型的负面行为(如 Grok 的例子)。他呼吁行业内有更多人愿意这样做,不惧挑战,为理解现状增添光明和洞察力。
一些思索
一直有句老话,大概意思是说不要看一个人说了什么,要看一个人做了什么。尽管Dario一再声称自己并不是搞掌控、垄断,但是从他之前发文公开抨击 DeepSeek,再到切断 Windsurf、OpenAI 的 claude API 供应,以及对国内用户使用 Claude 的围剿封杀,其实很难相信他采访中说的是它真实的内心想法。
但是另一方面,又不得不佩服Anthropic这个公司产出的东西是真的牛逼。无论是凭借 claude 模型独一无二的编码能力带起了 Vibe Coding 的狂热浪潮,再到 Claude Code 的推出,彻底改变了原先 AI 编程的交互形态,以及 Anthropic 每项研究论文、博客几乎都是经典中的经典。
这可能也给大家做产品带来一些思路:要么做的市场足够下沉,要么做的天下第一,让所有人一边骂你但是又不得不用你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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